車間的沖壓機轟鳴聲里,我總習慣摸一摸口袋里的人大代表證。金屬外殼的涼意透過工裝布料傳來,像一聲提醒:作為河南省洛陽市偃師區第二屆人大代表、洛陽華鷹三輪摩托車銷售有限公司總經理,我的工作臺不僅在生產車間,更在產業鏈的每個環節、群眾的心坎上。這一年穿梭在生產線與代表聯絡站之間,漸漸讀懂:每只摩托車車輪的轉動,都要既符合產業升級的節奏,又踩準群眾期盼的鼓點。
讓政策紅利流進生產流水線
去年在區人代會分組討論時,天津大學內燃機研究所的合作意向書就放在我的筆記本旁。當我提出《加快落實摩托車產業高質量發展五年行動計劃》的議案時,指尖因激動微微發顫——全區236家摩托車配套企業,多少像我們這樣卡在“低質低價”的瓶頸里。
散會后我帶著議案草稿,連續三天泡在洛陽銀翔車業的總裝車間。生產總監老裴指著堆積的滯銷車型嘆氣:“不是不想升級,關鍵是研發跟不上。”他手機里存著客戶投訴截圖:“東南亞客戶說咱的發動機油耗比日本車高15%。”這些細節被我鄭重地補充進議案,建議里特意加了條“建立產學研合作專項資金”。
今年春天,當天津大學的教授帶著團隊進駐我們的聯合實驗室,調試新型輕量化車輪模具時,老裴拍著我的肩膀說:“你這議案可比咱們的銷售報表管用。”現在這款采用碳纖維復合技術的車輪,重量減輕30%,已接到東南亞訂單8000套。看著海關報關單上的“偃師制造”,忽然明白:代表提建議不是寫報告,是要讓政策紅利變成生產線的真實效益。
在科技創新專項監督活動中,更嚴峻的問題浮出水面。走訪12家配套企業時發現,有8家的研發投入占比不足3%,遠低于行業5%的平均水平。“投入大風險高,萬一研發失敗咋辦?”某企業老板的話道出了大家的顧慮。我把這些情況整理成《關于設立科技創新風險補償基金的建議》,推動區里出臺了“研發失敗補償30%”的政策。現在那家企業的新車間里,技術員正調試自主研發的焊接機器人,老板笑著說:“有政策托底,咱敢往前闖了。”
在產業鏈條上聽最真的民聲
每月10號的代表聯系日,我總會把會議室搬到企業食堂。河南豪邦的李攀鋒師傅端著餐盤坐下:“咱廠的年輕人不少因為宿舍太遠辭職了。”這話讓我想起上周在洛陽銀翔調研時,裴璐星反映的“夜班通勤難”問題。
當天下午我就帶著卷尺在廠區周邊丈量,發現兩公里內沒有合適的租賃房源。在區人大組織的營商環境座談會上,我鋪開手繪的“職工住宿分布圖”:“能不能把閑置的國有廠房改造成青年公寓?”這個建議促成了“產業工人安居工程”,首批300套宿舍配備了熱水器和洗衣機。
入住那天,李師傅特意帶我去看他的新宿舍。墻上貼著剛收到的家書,老人在信里叮囑:“住得安穩就好好干。”現在企業的員工流失率從22%降到8%,人事部的小姑娘說:“您設計的‘夫妻房’太受歡迎,有三對工友最近領了結婚證。”這讓我深刻體會:代表聯系群眾不是走形式,要能看見工人工裝口袋里的家書。
融資難的破解則更曲折。去年夏天,王攀登的配件廠因資金鏈斷裂差點停產,他攥著逾期的貸款合同紅著眼:“銀行說咱這行業風險高,不肯續貸。”我帶著5家企業的財務報表找到金融辦,提出“產業鏈互保”模式——由龍頭企業為配套廠擔保。現在王廠長的新生產線已經投產,每次見面都要提那筆解困的800萬貸款:“這錢救了全廠30多戶家庭。”
讓國有資產活在群眾需要處
在國有資產管理調研中,那處閑置的老農機廠讓我至今難忘。銹跡斑斑的廠房里,幾只野貓竄過破損的玻璃窗,而隔壁的電動車企業正為倉庫不足發愁。翻閱臺賬發現,全區類似的閑置資產有17處,總面積相當于32個標準足球場。
“能不能搞‘資產共享’?”我的建議在調研報告里格外醒目。推動落實時卻遇到阻力:“國有資產出租要走招拍掛,哪能這么靈活?”我帶著企業代表去現場測算:“閑置一年損失租金200萬,盤活后還能帶動就業,這筆賬該怎么算?”
今年五月,當河南豪邦的零部件倉庫搬進改造后的老廠房,王占鋒叉車師傅笑著說:“以前跑三公里才能取貨,現在出門就是倉庫。”更意外的是,廠區角落的空地被改造成了社區停車場,周邊居民再也不用為搶車位吵架。有位大爺晨練時特意跟我說:“你這代表不光懂企業,更懂咱老百姓的難處。”這讓我明白:監督國有資產不是查賬,是要讓每平方米空間都產生民生價值。
參與民生實事視察時,發現有些項目“重建設輕管理”。某社區的健身器材安裝半年就銹跡斑斑,曹雷雷指著掉漆的單杠說:“還不如咱廠的設備耐用。”我在建議里寫下“引入企業運維標準”,現在這批器材由我們公司的維修隊定期保養,孩子們玩耍時的笑聲比任何驗收報告都動聽。
在齒輪咬合處校準履職坐標
反思這幾年履職,最深刻的教訓藏在一份未通過的建議里。曾提出“統一摩托車配件標準”,卻忽略了小微企業的轉型成本。后來修改為“分階段達標”,允許三年內逐步升級,才得到采納。在配套廠看到老師傅們用新量具調試零件時,忽然懂得:產業建議要像齒輪咬合,既要有統一標準,又要留足磨合空間。
閉會期間的代表小組活動給了我更多啟發。在浙江考察時,發現當地的“產業鏈人大代表聯絡站”特別管用,上下游企業的代表定期會商。回來后立刻在我區推動建立類似機制,上個月就通過聯絡站解決了電鍍廢水處理的難題。有位電鍍廠老板感慨:“以前各管一段,現在代表牽頭搞集中處理,成本降了40%。”
展望未來,我的筆記本上已經列好了新計劃:秋天要組織產業鏈代表調研東南亞市場,把客戶的需求直接寫進明年的議案;還要在青年公寓辦“技能夜校”,讓工人既能拿文憑又能漲工資。畢竟,人大代表的價值,不只在于議案被采納的數量,更在于每個建議都能讓產業鏈轉得更順,讓群眾的日子過得更甜。
夕陽透過聯合實驗室的玻璃窗,在新型車輪模具上投下金色的光斑。我輕輕合上代表履職手冊,里面夾著兩張照片:一張是天津大學教授與工人研討的場景,一張是青年公寓里職工讀書的畫面。這兩張看似無關的照片,其實是我履職路上最珍貴的坐標——一頭連著產業升級的遠方,一頭系著群眾期盼的當下。在這片制造強區的熱土上,我知道自己的腳步,永遠要踏在產業鏈與民意交匯的節點上,一步一個腳印,扎實向前。(王笑飛,偃師區人大代表,洛陽華鷹三輪摩托車銷售有限公司總經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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